迷糊

这爱推动着太阳和其他的群星

看娄烨的《浮城谜事》,有一对儿没挑明了拍,但是极萌。

 

 

 

秦枫被撤职就是他们大队长一句话的事。那天如果他们大队长的老婆没跑到局里来撒泼闹离婚,如果秦枫没犯轴一定要坚持查下去,如果童明松在场拉开他们。

 

等到手续走完,武汉的夏意已经很浓了,童明松陪秦枫一起去吉庆街吃烤串。不远处坐了一桌大学生样子的年轻人,大概是第一次过来吃大排档,新鲜,商量着叫卖艺的来唱歌。一个小身板的女生看起来很本地,用方言叫人,声音蛮大。她站起来撑着桌子招手,半个身子几乎放平了,屁股撅着,能从后面透过太短的裙子看到安全裤。

 

“诶,看么司撒?”童明松和秦枫碰了个杯,秦枫扬了扬下巴。“黄陂的,装汉口伢喽。”童明松低下头闷笑,没接话,秦枫辨音好得很,心又细,是干刑警的好料子。

 

两人又干掉四瓶哈啤,江雾起来了,欢声笑语听起来又黏又腻,童明松问是坐轮渡过江还是直接坐公交。秦枫有些晃神,前面那桌学生嚷嚷要结账走人,“401,402都行。”

 

童明松闷声说:“这俩都不到我家。”

 

在公交站等了很久,风有些大,成片清末民初的老宅子弥漫出朽败的味道。学生里有人等不及,伸手要拦车,拦了两次都拒载。小身板的女生急了,第三次扒住车门说非坐不可,要不然就打投诉电话。秦枫听到司机骂道:“个婊子养的!”他放开童明松,走过那边,把一个男生扒拉到边去,“信不信老子呼你两哈?”司机是个捡软柿子捏的主,“岔巴子,老子说不克了么?虎泉堵的很,我跟这些学生娃讲道理。走吧走吧。”

 

小身板女生还在赌气,不坐。同学都上去了,正好也坐不下,索性说和这两位先生一起等公交。童明松觉得秦枫根本不傻,当初和大队长顶牛那纯属不想干了。

 

女生说她是华师的,大一。一边说一边左摇右晃,你就叫我蚊子好了,说着自己咯咯先乐起来,刘海一扫一扫的。秦枫只觉得乱花迷眼。公交车来了,两人上车,童明松在下面招招手,望着远方的云水摇摇,暗骂一声造业。

 

到了七月,武汉人的脾气随着气温的升高已临近爆点。童明松带队出了一晚任务,扫黄。收队有些晚,索性抄近道从旁边的学校里穿过去。这是所师范大学,几乎算是女校,一路过去看见好些车震。走到一半,蛮意外碰见了秦枫和蚊子。蚊子穿了条松垮垮的连衣裙,两条小细腿蹦蹦跳跳,小姑娘一样,看秦枫的眼神却勾人。童明松和秦枫打招呼,秦枫表情有些尴尬,支支吾吾说我晚上给你打电话。童明松也没客气,直接走了。

 

蚊子回头看童明松走得远了,踮着脚附在秦枫耳边说,我看你哥们儿挺芍的,闷头闷脑。秦枫拧眉,你胡说八道什么。蚊子吓一跳,我就开开玩笑你不识逗呢?秦枫说,那是我哥们儿。蚊子有点不高兴,秦枫没把她送到寝室就走了。

 

过了几天蚊子说要期末考试,忙死了忙死了,先不联系。秦枫也没管。直到他接到蚊子的分手短信。

 

童明松和秦枫趁着夏天还没过去又去了趟吉庆街,传言说要拆迁了,大家都信。干掉一打啤酒后倆人有些燥,索性在江边溜达。秦枫自然而然就搭上童明松肩膀,左手一插兜,笑的一脸痞气。有细雨飘起来,两人身上又黏又腻,“去我家里冲凉吧。”童明松说。秦枫正盯着长江上的浮标走神,想了想道:“地铁修好以后都从底下走了,也不知道还有几多人有兴趣看长江,其实还蛮可惜。”“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,江景房,天天看。”

 

晚上,两个人干了好几次。完事后童明松枕着秦枫大臂,抬头就能看到江对岸的龟山电视塔顶上明灭的红光,亮——暗——亮——暗——

 

秦枫拿着案发现场捡回来的钱包去找童明松时别提多忐忑,他试图说服自己只是为一个姑娘讨个说法,一个胸很小,腰很细,做爱时会眯着眼睛笑的姑娘。他着急忙慌把话题引向案子,甚至没注意童明松隐在袖子中的伤口还在冒血。童明松独自回的家,包扎伤口一个人不好搞,弄完了已经将近午夜。房间里信号不大好,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,想给秦枫打个电话解释两句。大概农历十五左右吧,月亮要圆不圆,涌了一江。童明松到底没把电话拨出去,看了会儿江景就回屋睡觉了。

 

武汉的秋天极短,真正是一层秋雨一层寒。有人告诉童明松无名乞丐的报案人是秦枫,他当时也就点点头。下班后童明松把车飚到八九十迈往东湖冲,刚开到八一路就堵的开不见头,窗外雨打金荷,波撼江城。

 

蹭到汽修厂已经六点多,秦枫在加班,钻在一辆奔驰下面,童明松走进去时只能看见他的靴子。“来蹭饭啊?”童明松停住脚,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陆洁?”“陆洁?”“和蚊子交往那男人的老婆,详细我车上跟你说。”

 

童明松和秦枫说完案情,也差不多开到地儿了。“我最后跟你说一遍,我来不是因为蚊子是你女朋友还是什么的。”秦枫伸手把童明松勾过来,说:“赶紧问完赶紧整点饭吃,饿死了。”“哄鬼。”俩人下车,夜风阴冷,酒吧里传出的电子乐被刮成了一片片,散开在江城的水汽里。

 

最后案子也就那样了了,这世上很多事情不可能都搞搞清白。吉庆街拆了之后秦枫带童明松转战雪松路,虽然味道还好,到底像是浇头不足的豆皮,没滋没味。在地铁站台上,童明松磨磨唧唧算钱,最后打定主意明年吃虾子之前再不过来。秦枫哈哈直乐,笑说你是不是上海男人?童明松也笑,说那你去找对象来吃,最后冇得钱别哭穷。说完有点尴尬,幸好地铁到了。

 

车上人挤人,秦枫一手拉扶手一手护着童明松,童明松眼尖,看见前面一堆儿年轻人,正是当时在吉庆街和蚊子一起吃饭的。他听见一个女生说:“咱上次聚餐时,蚊子还在呢。”另一个女生接茬说:“当时我就觉得她蛮扎,果不其然,做二奶去了吧。”“可不是呢,我听说啊,咱班那谁,还亲眼见过她和老板去开房。“”哪里哪里?“”谁谁?“”......“

 

童明松感到秦枫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块木头,他叹口气,闭上眼睛,趁着刹车时的惯性,把头埋进了秦枫的肩窝里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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